作者:BlackZero
简介:诸君可曾幻想过,神话故事里的人物确实地活在现实世界里?像仙子、英雄、吐火的怪龙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?
别开玩笑了!我,张驰忠国,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笃信的马克思主义代言人,就算是天塌下来,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!
直到半个小时之前,我来到这所“奥林匹斯女子公寓”前,还是这么想的。
1
长话短说,我是一个刚刚第四次延毕的学生,由于所在的学校不再给我提供住宿,因此我不得不把东西全搬走,另找一个住宿。
——为什么啊,明明只是第四次延毕而已啊!
当我怀着愤愤不平的心情到处找着广告的时候,我就在马路口,碰到了一个穿着和服的、正在过马路的女子。
不愧是京都啊,古色古香,连这样的服装都可以自如地出现在大街上。
我这样想着,眼睛不自觉地在她的脸庞上停留了很久。
突然,她就像察觉到我在看她一样,把头转过来,对着我展开了笑脸。
她的相貌保存着日本女子的古韵,坚挺的鼻尖看起来又像是外国人的相貌,笑容展开的时候,桃红色的两颊挤出一点酒窝,眉梢也飞俏了起来,就像所有的大和抚子一样。
就在我沉醉在她的笑脸中的时候,她的后面突出来一辆按着喇叭的大卡车,司机一只手捂着嘴巴,丝毫没有停下来或者减速的趋势。
等下,等下!
我的嘴巴张开,刚要叫喊出来的时候,这桩惨剧便无可逆转地发生了。
那货车距离女人越来越近,我顾不得其他事情,两只手甩开行李,从人行道中跳了出去。
恍惚间,我看到女人离我越来越近,近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,大货车的玻璃正按在我的脑海,就像室主任发现我在研究蝌蚪之后,抵着我的脑门骂我一样。
死亡的美女!红颜易陨!
感人至深!男人为救女人献出生命!
开车不喝酒,喝酒不开车!
说来惭愧,我在人生中的最后一秒,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明天报纸上可能出现的标题。
我闻到那女人身上传来牡丹的味道,一瞬间觉得那是自己的血液,然后便失去了意识。
当我醒来后,我就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沙发上,而刚才那个女人在笑盈盈地低头看我了。
啊,我死了。
第一反应是这样的,因为我曾经看过一本宗教典籍,上面说人死之后会上天堂,里面有好看的女孩子侍奉你。
我惊讶着从膝枕中跳起来,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你好,张持先生,”
她笑着看我惊慌失措的模样,摸了摸我的额头。
欢迎来到奥林匹斯公寓,我是这里的主人。”
我望着她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毕竟我只是一个很少见到女人的医学生。
她满怀笑意的眼睛地看着我的仪态,笑的时候用袖口捂住嘴巴。
她就这样看着我,过了不知道多久,我捂着脑袋,吞吞吐吐地憋出了一句话:
“这个名字,按照最新标准,是要整改的!”
2
“您先做个自我介绍吧。”
房东姐姐拍了拍沙发,示意我做到她旁边。
“名字是张持忠国,还在上学。”
“您的行李,”
她用指尖朝着门口的方向指去。
“刚来到京都吗?”
“不,说起来惭愧……”
我挠了挠头,一脸羞愧地解释道。
“我因为延毕,被学校赶出来了,现在没什么地方住……”
“延毕?”
她歪着头,稍微理解了一下这个词汇,然后就把它绕了过去。
“总而言之,张弛先生,您现在没地方住是吗?”
“是,虽然总归是暂时的,这么说也没错……”
我红着脸承认道。
“那您要不要考虑下,”
她忽然站起身来,把拂袖甩在空中,询问道。
“来我们奥林匹斯公寓做宿管呢?”
“宿管?”
我脑海中立刻浮现起那些拿着扫把到处打扫的大爷大妈的相貌,不禁重复了这两个字。
“包吃包住。”
房东姐姐把一只手垂在胸前,向我靠了过去,用食指点着我的嘴巴。
“工作呢……就是献出你的身体。”
“我的……什么?”
她身上好闻的味道顺着指尖爬到我的鼻梁,让我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开玩笑的!”
她突然又笑了起来,随着她胸脯的抖动,我才发现她的和服肩上绣有一只兔子。
“我们正经来谈谈这个问题……”
“我回来了!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房间的门便被打开,三个身材修长的大美女便走了进来,为首的那个把鞋往地下一扔,亮开嗓门便喊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第二个进来的女生撩了撩自己的头发,伸手退下了小皮鞋,摆在了过道上。
“我回来了……”
最后的女生用长发遮住了半张脸,说话也有声无气的,但竟然用的是敬语。
“波塞冬酱……”
房东姐姐突然转头,用一种很可怕的语气,拉着音调叫唤她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,鞋子要摆好。”
她说话时眯缝着眼,把人笑出一身的寒毛。
“是,是,是……”
已经冲到屋子里的女孩悻悻地缩回了头,退回了玄关。
“对不起,雅姐。”
“真是的,老是记不住这些事情……”
房东姐姐用手捧着脸颊,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着。
“下次得给点惩罚……”
“别!不要!我已经知道错了!”
那女孩突然跑了过来,趴到房东姐姐前面,低头认错道。
在我这个角度,倒是可以看见她水蓝色的条纹胖次。
——现在的JK,赞哦!
“阿姐,你倒是帮我说两句话嘛!”
她回头对金色头发的那个女生说道。
“你做错了事情,就得受到惩罚。”
金发少女撇过头,叹了口气,突然用余光瞟到了我。
“你是哪位?”
就在她刚想说话的时候,黑发的女孩已经走到我面前,冲我问道。
“我叫张持忠国,是在读的延毕生。”
我第二次做了自我介绍。
面前的女孩头发一直垂到腰部,较小的身躯几乎都被蓬松宽大的黑色裙子和红色长筒袜遮蔽起来,即使在问我的时候,眼睛也半闭着,看起来很没精神。
“延……毕……”
她艰难地重复着这几个字,然后在脑海中反复琢磨了几遍,便放弃了。
“你是来做什么的?”
金发少女把包放在一边,翘起腿坐在了沙发上。
但我丝毫没有回答她的心情,整个身体全在往她纯白的长筒袜和短裙上凑。
“再看的话,就把你眼睛挖出来。”
她丝毫没有放松架势,眼睛蔑视着我,说出一些很可怕的事情。
“可以看咱哦!”
一旁的女孩突然凑了过来,黑色的皮肤占据了我全部的视线,缠起来的校服下显露出健康的六块腹肌,就连裸足也是令人惊诧的小麦色。
她趁着机会赶紧从房东姐姐那里逃了出来,贴在我的身边,裙子下面的安全裤因为摩擦而上移,整条腿都呈现在我的面前。
“低俗,庸俗,媚俗。”
金发少女冷冷地说了几个字,转过头来斜视我们。
“波塞冬,你缺少男人吗?”
“阿姐又在污蔑我,”
回答的女孩气鼓鼓地顶了回去,然后突然转过头,在我耳边说道。
“人家还是处女神呢!”
“胡扯!”
金发少女大声反驳她。
“处女神明明只有……”
“停下来,你们听我说。”
房东姐姐突然出声打断了她,她的面色极其阴沉,大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题不对,于是变得默不作声。
“这位先生,从今天开始,就是这里的宿管了。”
她抛下这句话,便起身离开了这里。
一瞬间,安静的屋子里面面相觑,大家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三位女孩愣在那里,无法相信听到的事实。
而我,仍然久久地沉浸在刚才的话语中,难以自拔,我看着她们,又看了看这座公寓,不禁扪心自问:
什么,破鞋公寓?
“雅姐!恕我直言,我……无法认同这件事情。”
金发少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,便追着房东走了出去。
“理由呢?”
雅姐停了下来,回头问她。
“我……唔……”
金发突然突然说话变得没底气,小声补充。
“您瞧,我们这里好歹是女子公寓……”
“在说什么呀,那个牌子早就被摘掉了~”
雅姐笑着晃了晃手指,
“奥林匹斯现在是普通的公寓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啊啦啦……”
雅姐突然压低了声音,微笑的脸庞也变得阴沉了起来。
“我不希望再看到……那样的房间……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?”
“是,是,雅姐……”
金发少女突然打了个冷噤,刚才的威严一扫而光,吞咽的口水和四散的目光把她内心的慌乱暴露无遗。
“大家都是是个好孩子。”
雅姐又笑了起来,握住她的手,劝说道。
“你们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。”
她眯着眼,说完这句话,留下一脸不甘的少女,消失在了房间里。
“那个……”
我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,但我的声音刚说出口,金发女孩便瞪了我一眼,恶狠狠地咒骂我:
“色狼。”
“变态。”
“无耻。”
“你等着,我宙斯一定会把你从这里清除出去。”
她说完这句话,扬起了长发,砰地一声关上了门,留下一股清淡的香气。
“你别介意,阿姐就是这样的性格。”
黑皮肤的少女看我悻悻地咬着手指,爽朗地笑着安慰道。
“个性。”
旁边黑衣服的小女孩补充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咱叫波塞冬,国中三年级。”
她友好地向我伸出双手,自我介绍道,。
“走掉的那个是大家的阿姐,宙斯,这边是幺妹……”
“哈德斯。”
哥特风的少女抢在她面前,用没有变化的语调说话。
“哈酱。”
“不要这么叫我。”
她意外地有些害羞,把脸背向我,贴着波塞冬的脸警告道。
“不要在别人面前……”
她的声音变得细不可闻,连面前的波塞冬也听不清了。
“什么?”
“没事。”
女孩鼓了下嘴巴,做到了沙发上,摆弄着手边的玩具熊。
“我叫张持忠国,大学生,请多指教……?”
我又一次做了自我介绍,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们的反应。
“指教?”
波塞冬突然邪笑着,用上扬的嘴角挑逗着我。
“我还没同意呢!”
“不,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开玩笑哩!”
她看到我局促的样子,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放心吧,你不可能被赶出去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她没有应答我的话,而是走到了冰柜那里,从里面掏出了一瓶肥肥水。
“欧尼酱,”
女孩在一旁突然叫了一声,虽然令我受用,但着实吓了一跳。
“雅姐……已经同意,这里都是她说了算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又突然想起了什么,问道。
“但是……啊!”
我突然被脖子上传来的寒意吓得跳了起来,回头看去,波塞冬正捂着嘴偷笑。
“呼呼呼,国酱……”
她用打开的罐子贴到我鼻子上,活跃这的碳水化合物混杂着泡沫跳跃到我的脸颊,冰冰凉凉的触感从鼻尖传递到脑海,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“不能问——太多哦——”
她把肥肥水拿开,咽了一口,然后凑到我的耳边说道。
“除非……只有我们两个人。”
她在我的头上摸了三下,然后离开了客厅。
3
名为哈德斯的奇怪女孩而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,两只腿交叉着合拢在一起,无所事事地把玩着玩具熊。
“那个……”
说实话,直到现在,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一小时来发生了什么事情,穿和服的女人、迎面而来的客车、公寓的宿管……如若是写轻小说,这些要素倒是齐全了。
她听到我的声音,抬起头,长长的刘海垂到睫毛上,遮住了半个脸庞。
“什么?”
她的说话声很轻,就像故意想让人听不见一样。
“那个……我能了解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?”
“什么什么情况?”
“就是……诸如我现在在哪里这一类的问题,我很想知道。”
她沉默了一会儿,小巧的嘴巴正想张开,又皱了下眉头,说道:
“好麻烦……我带你去找雅姐。”
“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……”
说这话时,我感激得快要流下眼泪。
“你真的……不记得我了吗?”
女孩背过身的时候,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声音,她也好像确实说了一句什么一样,停在了那里。
“哈?”
我听不清她传来的话语,于是问了一句。
“没事。”
她先我一步,走出了房间。
4
说实话,我本以为名字叫做“奥林匹斯”的公寓,走廊也一定会装修成马拉松跑道的风格,但现实总是意外地简单:红色的木板铺成了一条长廊,沿路摆着木制的高台和花瓶,在尽头的楼梯旁边放着两台敞开的洗衣机,从里面跑出了几条粉色的袜子和胖次,和地上四处堆积的垃圾相得益彰。
“请不要介意。”
前面的女孩一面向我解释着,一面灵活地躲避着垃圾袋和水渍的,厚厚的棉袜随着步伐踩在木地板上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“最近都是这样的。”
在走到一半的时候,旁边的门突然打开,里面掉出来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人。
之所以称之为“掉”,其实是有理由的,那女人头朝天躺在走廊上,胳膊自然地伸开到力所能及的位置,一只腿蜷曲着,一只腿上还挂着半褪下的丝袜。
她砰的一声摔到地上,嘴里呜咽了两声,有翻身继续睡了过去。
——就跟在床上躺着一样。
哈德斯瞟了她一眼,从她的头顶上迈了过去。
“等等,等等等……”
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,指着地上这个身材丰满、酥胸半露的女人。
“她……就这样在这里了?”
她回过头来看着,思忖了一会儿,然后闭上眼睛,说道:
“请便。”
“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我抓耳挠腮。
“狄姐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她摇了摇头。
“她喝多了酒,进屋子就睡了……等她酒醒过来就好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我们在说话的时候,女人突然睁起眼来,嘴里嘟囔着听不清楚的语言:
“呜……水……”
“呜哇——我要喝水……”
哈德斯走回客厅,捧出半瓶水,泼在了她的脸上。
“呜呜呜……哈炭欺负人”
女人闭着眼,用听不清楚的话撒娇。
“走吧。”
哈德斯对着我点头,但就在我刚要迈步的时候,被地上的女人抓着了裤脚。
“哈炭……不要离开我……”
她的带着哭腔恳求我,嘴里吐出浓郁的酒气,半睁着的眼睛迷迷蒙蒙地散发出诱人的光芒。
“别看她。”
哈德斯突然挡住了我的视线,用和平时并无二致的语气警告我。
“你被迷住了。”
她的话语惊醒了我,我这事才发现自己有些头晕,脑袋像宿醉刚醒一样疼痛,我用力捂住脑袋,晃了晃,喉咙里不停地往外冒酸气。
“欧……张持先生,请跟着我走,不要四处张望。”
哈德斯叹了口气,用手牵住我的指尖,拉着我往前走。
她的大半个脸被头发挡住,露出来的脸颊也被红晕遮蔽了起来。
但这时的我并没有一点心思看她,我提心吊胆地穿过这走廊,左右两侧紧紧地闭着四扇木门,好像是佛经上罗列的十八罗汉,一一对我怒目而视。
5
在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,我很难把我的目光从洗衣机旁边堆积如山的内衣那里移开——准确地说,是那几个颜色鲜明、姿态妖娆的贴身衣物像磁铁一样,牢牢地拴住了我的视线。
“别看了。”
哈德斯无不讽刺地提醒我,看到我回过神来,又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。
“我的都是自己洗。”
她的语气令我有些尴尬。我假装没事地四处张望着,瞥到有一间房门被贴上了封条,于是刻意岔开话题:
“这里没有住人吗?”
“几乎都住满了,”
她回答我。
“只是不开门而已。”
我假装听懂的样子点了点头,哈德斯扯了一下我的衣角,示意我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。
“雅姐,您在忙吗?”
“请进。”
门顺着地板被拉开,里面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空间,至少很难从外面看出里面有六叠之多。
正中间摆着一个红色的茶桌,旁边规规矩矩地配上四块坐垫,那个女人跪在侧对着我们的那个上面,看到我们走进来,停下手中的花束,向我们俯身问候:
“请自便。”
“不好意思,麻烦您了。”
我不由得被这房间和她本人的气势所感染,说话时抵着舌头,走上去的几个步子迈得僵硬,一板一眼地正襟危坐在那里。
“您不要紧张。”
雅姐看我局促的样子,又捂着嘴笑了起来。
“我又不是怪物呀。”
“实在是失礼了。”
“有什么事情吗?”
雅姐一边说着话,一边把抓着衣摆的手拿到茶盖上,另一只手捻着茶壶的耳朵。她的小指和无名指轻轻翘起,随着茶壶一起慢慢捧起来,清色的细流从衣袖后面慢慢坠下,顺着杯沿卷入到中心,白色的牡丹轻跃而起,在她脸前绽放。
“用茶吧,张持先生。”
她把杯子捧到我面前的时候,我才反应过来。
茶艺,好美丽!
茶水,清香扑鼻!
房东姐姐,令人敬畏!
云雾在我的眼前飘荡开来,幽雅清香的气味散到整个房间。我深吸一口气,问道:
“请问……我现在在哪?”
“在我的房间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这里……”
我用手不停地在面前画圆,想把整个公寓囊括进来。
“你可以问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。”
哈德斯在我旁边提醒我,她像小猫一样坐在那里。
“是,是……”
我应和着她的话语,然后想了一会儿。
“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?”
“很简单,因为您救了我呀。”
雅姐放下手里的茶杯,冲我微笑,或者说她一直在微笑。
“我?”
我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她的话语,就像记忆被从某个节点刨去了二十四小时一样,我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,只停留到货车涌过来的那一刹那。
“不相信吗?”
她笑着问我。
我很难相信这件事情,于是我点了点头:
“您要是说我已经死了,我倒是更容易相信。”
这么说的时候,旁边的女孩偷偷地撇了撇嘴。
“您以为您已经死了?”
“不,因为我是记得的,那辆车冲向……”
我话刚说到一半,她便消失在我的眼前。
我惊诧地眨了眨眼睛,用力用双手揉了揉,才确定她确实不在那里——不在我上次眨眼睛前,她还坐着的那个位置。
我惊慌失措地左右望去,将眼神投向哈德斯,她叹了口气,冲我点点头。
就在下一秒,雅姐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,用手指抵着我的脑袋。
6
“砰——”
雅姐把手靠在嘴唇上,轻轻地吹了一口。
而我仍然愣愣地看着她。
“你已经死了~”
我很难不把这句话当成玩笑,不仅仅是我在电视上看过类似的动画台词,也是因为她的巧笑倩兮。
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,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昏暗,又一次昏了过去。
“欧尼酱!”
哈德斯看我身体笔挺地倒了下来,一下子冲了过去,喊着我的名字。
“雅姐,你又做这种事情。”
女孩颇为不满地抱怨着。
“只是想让他看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,”
雅姐把倒下男人地头枕在自己腿上,用手摸着他的额头。
“您已经在做了?”
“实在是不好意思呀。”
雅姐点了点头,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样,揶揄道。
“没有征求哈德斯酱的同意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
女孩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失当,于是转过了头,不再说话。
“他已经在做梦了。”
雅姐不怀好意地看着她。
“一会儿就可以醒。”
“不用告诉我。”
哈德斯再也受不了她的语气,抛下这句话,离开了房间。
而我一直在她的腿上,睡到傍晚才醒。
7
我从梦里醒过来,又装睡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。
“您醒了?”
雅姐笑着着我,眼神好像看出了我内心的心思一样。
“睡那么久,平时一定很辛苦吧。”
虽然在大腿上睡觉并不是一件称得上是辛苦的事情,但我还是顺势点点头,缓解我的难堪。
“我想您已经大概了解事件的经过了吧。”
“我刚刚梦到的,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吗?”
我有点怀疑地问道。
“正如您所见,我用了神通力,把过去的事情展现在您的脑海里面。”
“这……这种事情,未免也太过离奇了吧!”
我姑且难以相信她的话语,但别说我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了,就连刚刚的梦境,也让我不得不把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当作事实。
“啊啦~姑且在我们这里很常见。”
雅姐饮了一口水,回答道。
“这儿的所有人都有神通力。”
“所有人?”
“没错,我们都是普通人口中的‘神’。”
我定定地愣在那里,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。
神通力?
神?
别开玩笑了,这连道场的小鬼都不会相信啊!
但眼前的一切都让我不得不把她的话语当作事实。
“意思是……大家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?”
我指着自己的脑袋,询问她。
“神通力也是有类别上的不同的,”
雅姐低头品茶。
“有人擅长操纵时间和空间,有人通晓音乐和诗歌,有人掌控元素的能量,有人徘徊于生与死的界限……”
我咂了咂嘴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您和她们多接触,就自然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那具体要做些什么呢?”
事到如今,我已经基本认命了,就像在路上走路也能遇到天上掉下来的女神,剃个须也能捡到流浪的JK一样,轻小说的展开在我身上的的确确地发生了。
“您擅长做家务吗?”
说到这个,我可就不困了。
“整个实验室都是我在打扫,”
我颇为自信地向她炫耀着。
“还有我家里——这么说吧,除了做家务,我啥也不会。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呀~”
雅姐夸赞着我,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白纸。
“这是整个公寓的房间分布,”
她一边说着话,一遍看了眼外面的夕阳。
“说着说着,都已经这么晚了啊……麻烦您去叫她们过来吃饭,正好和她们都见见面吧。”
“全部?”
我咽了口气,浑身发毛。
“有的孩子回来的很晚,就不用管她们了。”
她叹着气。
“真令人头疼呀……”
她用手捧着脸颊,像一朵低垂的牡丹。
8
我拿着平面图站在走廊里面,就像赶着去战场上的士兵一样。
曾经在电影院看过一部叫做第一小队的烂片,里面糟糕的情感渲染大抵能说明我现在糟糕的处境。
硬着头皮敲了两下离我最近的房门,也就是走廊里靠近客厅的第一个门。
没有人应答。
我带着侥幸长舒了一口气,又敲了两次。
“进来。”
里面传来颇为中性的女声。
“是阿弗洛狄忒吗?”
我久久拿不出推门的勇气,于是里面的人又紧迫地问了句。
“——说话呀?”
然后门便被推开了,里面站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,小麦色皮肤的女人。
她的皮肤比我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女生还要黑,如若说名为波塞冬的那位是运动过多的小麦色的皮肤话,这位很明显便是运动过度晒成的古铜色了。
我呆呆地盯着她的胸脯看,一是被她腹部紧实的腹肌所吸引,二是被她大胆的作风所震惊。
“维纳斯,你……啊!”
她起初还在拉着自己的头发,一脸疲态地冲我抱怨,在看到我之后,突然大吼了一声,用手捂住了胸口,连退了好几
步。
“你是谁,怎么进来的!”
她的脚抵住了后面的椅子,突然又开始质问我。
“我是……”
还没等我回答,她就冲了上来,迎面击倒了我,一只脚踩着我的胸口,一只手用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长剑,抵住我的喉咙:
“你来袭击我,想必是已经有所觉悟了吧。”
我被顶着喉结,说不出话,连喘气都困难。
“卑鄙的提坦,今天就是你的死期。”
她说完话,剑便坠了下来。
我清楚地感觉到冰凉的剑身触到我的身体,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9
“阿瑞斯,你在做什么!”
那剑的尖端扎进我喉咙的一刹那,宙斯美妙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。
阿瑞斯只是略作迟疑,但猛然觉得手中的剑柄凝固在了空中。
她默不作声瞪了宙斯一眼,赌气一样地用力下压着剑身,但精钢制成的神器却无法动弹分毫。
“阿瑞斯,停下来。”
宙斯把手举起来,命令道。
“我已经对你下了这样的「命令」。”
阿瑞斯咬着牙齿,愤愤不平地停住了手,把剑收回了手中。
“阿瑞斯,你为何用剑朝向他。”
宙斯皱紧了眉头,语气变得不善。
“神姊,是他假装阿弗洛狄忒袭击我在先。”
阿瑞斯用手指着脚下的我,在我这个角度,能清楚地看到她不加掩饰的酥胸和健美的六块腹肌。
“他只是一介凡人……你忘记你犯下的诸多罪孽了吗?”
“我不曾忘记。”
阿瑞斯突然身体打了个寒噤,她把胳膊托在胸下,深深地鞠躬。
“你偷情、好怒、破坏,这些都能且做容忍,”
宙斯走到她前面,用手抬起她的额头。
“唯有伤人,切莫再做。”
“我明白,神姊。”
阿瑞斯像一个被驯服的小猫一样,乖乖地应答她。
“把这男人扶起来,”
宙斯的手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圈。
“如雅姐所言,他今后便是这公寓的宿管。”
她话语说到最后,语气又变回了往常的中性,随着阿瑞斯把我从地上拉起来,她已经完全恢复到我第一次见她那样的平和,无所事事地捻着头发。
“被你白看了。”
她颇为不满地对我说话,但言语说出口的那会儿,她的胸膛还是笔挺地立在空中。
“很抱歉,阿瑞斯小姐。”
“所以,你不是提坦?”
她瞥了一眼宙斯,询问道。
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我叫张持忠国,今天刚被要求在这里做宿管。”
我设法将眼神避开她的身体,往别的地方瞅去。
“我来是想跟您说一声,马上要到吃饭的时间了。”
“……张持是吧?”
她顿一下,继续说道。
“虽然你已经知晓了我的名字:我叫阿瑞斯,在旁边的国中……”
“阿瑞斯,你先把衣服穿上。”
宙斯靠在墙边,突然出声提醒道。
“晓得哩。”
阿瑞斯冲她摆了摆手,从屋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长袍,扬起衣袖,披在了身上。
“在国中做番长,请多指教。”
她向我伸出手,把我的虎口攥的生疼。
10
“谢谢。”
等到披着特攻服的阿瑞斯大步回到房间之后,我才来得及对靠着墙的宙斯表达谢意。
“我没有想救你。”
她轻描淡写地回应我,把我一肚子的谢意噎了回去。
“更何况,阿瑞斯也不是真的想杀你,她一旦使用斯皮厄之矛,你受的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。”
我摸着尚有余痛的喉咙,难以想象这些伤人的兵器刚才差点便取了我的性命。
“每个人都像这样吗?”
我反复揉捏着疼痛的左手,小心翼翼地问她。
“不尽然,阿瑞斯较多地葆有了做神明时候的习气,每天都要很久的时间倾斜自己的欲望……你怎么了吗?”
宙斯见我好久没有应答,而是愣愣地站在那里,问道。
“……怎么不说话?”
“不,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我斟酌着语句回答她。
“你比想象中的友善一点。”
她突然面有愠色,而后变得勃然大陆,水手服的袖口一挥动,一道电光便从我的耳边惊掠过去,烧焦了一大块儿墙壁。
“我巴不得你死。”
她愤恨地盯着我,心有不甘地回答。
我蹲在地上,用余光瞥了一眼耳畔被刨去一大块地墙壁,从中传来恶心的烧焦味。
“啥情况?”
阿瑞斯听见动静,从门里面探出了脑袋。
“没你的事情,你回去好好睡觉。”
她随口应和了一声,乖巧地缩了回去,连第二句话都不敢说。
“——至于你,最好在这里老实点。”
宙斯扭回头,居高临下地对我说道,她金色的长发从脸颊的两侧够到了腰上,从我这个角度看,几乎和胖次混成了一个颜色。
“……变态。”
她觉察到了我的视线,又咒骂了我一句,转身便要走。
她走路的姿势很用力,高筒丝袜摩擦在木板上,发出能引起人食欲的声音。
“那个……”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她冷冷地回应我,语气让我丝毫不怀疑下一秒我会被一道雷劈死。
“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……”
“有话快说,不要磨磨唧唧的。”
她停下脚步,在隔着我五六米远的地方,用看虫子一样的眼光看着我。
“那个……马上就要吃晚饭了。”
“无聊。”
她紧蹙着眉头呵斥我,两只手抱在胸前,昂头离开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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